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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安·塞克斯顿的诗

[美]安·塞克斯顿
Anne Sexton
王立秋 试译



你,马丁医生
You, Doctor Martin


    你,马丁医生,从
  早餐走向疯狂。八月末,
我加速穿过灭菌隧道
    那里移动的死者仍在谈
  论用他们的骨头抵抗治愈的
冲力。我是这个夏日旅馆的女王
    或死亡的茎杆上一只大笑的

    蜜蜂。我们站成
  虚线等待他们开
门在晚餐冰冻的门口清点
    我们。口令出
  我们穿上微笑的罩衫走向
肉汤。我们排队咀嚼,我们盘子
    的刮擦和啜泣像学校里

    的粉笔。没有刀
  来割破你的喉咙。我整
夜都在做鹿皮靴。起先我的手
    一直空着,为它们曾经制作
  的生命摊着。如今我学会收回
它们——每个愤怒的手指它要求
  我修补另一个手指明天会破坏

    的东西。当然,我爱你;
  你躬屈在塑料的天空,
我们街区的上帝,所有狐狸的王。
    杰克带着的破碎的王冠
  是新的。你的第三只眼睛
在我们中运动并点亮我们在其中
  睡觉或哭泣的分离的隔间。
  
    我们是这里的大
  孩子。在最好的病房里数我
长得最高。你的生意是人,
    你视察疯人院,像我们网中
  天启的眼。外面在大厅
里有喇叭叫你。你在扶助如雾中   
    的生命洪流般跌倒的
   
    狐一样的孩子时扭伤了自己。
  我们是自言自语的魔法,
嘈杂而孤独。我是我所有遗忘的罪的
    女王。我还在迷失么?
  我曾经美丽。如今我是我自己,
在沉默的架子上的这排
  或那排的鹿皮靴上数数。


好先生:这些树林
KIND SIR: THESE WOODS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要迷路一个人只要闭上眼睛转圈就行了……直到我们
迷失……我们才开始发现我们自己。

                                                梭罗,《瓦尔登湖》

好先生:这是我们在八岁和
十岁时玩的一个老游戏。
有时在那岛上,在缅因下游,
在八月末,当冷雾从海
吹入,丁利谷和爷爷农舍
间的森林变得雪白而陌生。
就像每一棵松树都成了一根我们
不认识的棕柱;就像白天被重新
安排进黑夜而蝙蝠在太阳下出动。
这把戏是:转一圈就知道你迷路;
就知道乌鸦的号角在黑暗里号哭,
就知道晚餐永远不会来,而海边
远处来的命的嚎叫摇响浮标的铃
说你的保姆已经不在。哦女士,
划艇震动。然后你就死了。
转一圈,闭紧眼,思想在脑中。

好先生:迷路且和你一样
我已经闭上眼睛转了两圈
树林是白的而我夜的心灵
看到如此奇事,没人讲过,也不真实。
睁眼时,我当然怕
看——社会嘲讽的这种内视——
我还在这些森林中寻找并且在葡萄
和荆棘间我发现没有什么比我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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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版本的阅读中,我可能偏重于牛循之对安妮.塞克斯顿的译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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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塞克斯顿的诗



安妮·塞克斯顿的诗

安妮·塞克斯顿Anne Sexton (1928--1974)生于麻省,在寄宿学校的时候,做过时装模特,二十岁时和Alfred Muller Sexton私奔,到北卡罗纳州去结婚,因为那儿的结婚年龄是18岁。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于1973年离婚。1954年她第一次精神崩溃,1955年二度发作,遇到了Martin Orne医生,从此他成为她的终生治疗师。她出版于1960年的首部诗集《去精神病院半途而返》的第一首诗就是You, Dr Martin《你,马丁医生》。她对马丁医生完全信任,在第一次的心理治疗中,她对他说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唯一的才分是做妓女。而马丁医生后来对她说,根据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塞克斯顿具有创造性,于是鼓励她写作。于是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写作班,写作成为她日常心理治疗的一部分,不仅如此,没有受到过多少学校教育的她,作品还被发表在《纽约客》等著名杂志上。后来所谓的自白派的最经典的意义,也就显示在自白和心理治疗具有一致性。在所谓的“自白派”中,塞克斯顿是惟一承认这个命名的,而且被认为是最能代表这个流派的诗人。1957年她在一个作家研讨会上遇到了W. D. Snodgrass斯诺德格拉斯,得到他的鼓励,并成为好友,他的《心头的针》给她很大的影响。同年,她参加了几个写作小组,结识了Maxine Kumin玛克辛·库明,并在Robert Lowell罗伯特·洛厄尔的写作班里遇到希尔薇娅·普拉斯,成为好友,经常一起喝酒(还有一个总是一起的男生叫George Starbuck乔治·斯达巴克)。玛克辛·库明成为塞克斯顿的终生好友,她们俩经常彼此写诗论诗,塞克斯顿也最信任她的意见。1974年10月4日,她和库明一起午餐,回家后,她躲进车库,发动汽车,用一氧化碳自杀。死时,她是波斯顿大学的创作教授。
 


给Y医生的信(选段)

我喜欢温暖的词。
它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那么潮湿,象呼吸。
我感到大地象护士,
治愈我的冬寒。
我抚摩着大地,
虫子慢慢往上钻,
蚂蚁不停的动,
橡树叶粪便般腐烂,
燕麦天使般升起。

开始时
夏天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到大地,
感觉到你。

(赵毅衡 译)

绝望

他是何人?
一条通向地狱的铁轨?
一件正在破裂的家具?
污水池里突然漫出的希望?
象唾液一般流进阴沟的爱?
口口声声说“永远,永远”
到后来却象卡车从你身上辗过去的爱?
一个漂入广告节目中的祈祷者?
绝望,
我不大喜欢您。
您跟我的衣裳或香烟不相配。
您干吗赖在这儿,
象坦克一样庞大,
对着我这大半辈子瞄准?
您难道不能漂进一棵树里?
为何偏要呆在我的根部,
强迫我走出我那长久以来
只是为了肚皮的生活?

好!
我带您一道旅行,
那地方我的双臂
多年来没有只言片语。

(彭予 译)

真理唯逝者知道

献给母亲,1902年3月——1959年3月
父亲,1900年2月——1959年6月

逝去了,我喃喃地走出教堂,
不让那生硬的送殡行列跟去坟场,
让死者单独躺在柩车前进,
六月,我已厌倦于自己要勇敢了,
我们开去凯角,
太阳从天空流泻下来,
我陪着自己
海水抛上来象一道大铁门,
我们接触了。
在另一个国家,人们仍然死着。

亲爱的,风卷起如雪的白浪,
当我们接触时,
我们整个被触及了。
没有一个人是孤独的,
男人为此而死,或差不多如此。

那么逝者又如何?
他们赤足躺在石舟上,
假如舟能停止航行的话,
他们仍然象石头多过象海。
他们的咽喉,眼睛和指节,
拒绝降福。

(张错 译)

流产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正当地球努起嘴唇,
每个胚芽从花梗里膨胀。
我换上鞋子,驱车南行。

宾夕法尼亚山脉无边地延展起伏,
一直越过远方蓝色的群山,
像蜡笔画的雄狮披散着绿色的长鬃。

它的道路如同被镂刻的灰色搓衣板;
事实上,土地在这里正爆发出邪恶的撕裂声,
煤从一个黑洞里流出来。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丛生的小草像细香葱一样坚韧,
我不知地球何时会爆裂,
我想知道任何脆弱的生命怎样才能幸存;

到达宾夕法尼亚,我遇到一个侏儒,
他竟然不是兰姆伯尔斯蒂茨金……
他感受到了成熟的爱情开端。

返回北方时,天空都在变薄
明亮得如一扇高大的窗户。
道路平坦得如同镀锡的床单。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确实,女人,这种逻辑将会导致无牺牲的损失。
或者你的意思是说,
你害怕……我流产了的这个婴儿。

招妓



你是我买回来烤制好的牛肉
我把自己的洋葱塞进你体内。
你是我按时租用的小舟
任我划行使你搁浅。
你是我付费用来砸碎的杯子
而后碎片和着口水一起吞咽。

你是火炉用来烘烤寒战的双手,
灼烧直至可口多汁。
你胸罩下的味如我母亲
我向你手呕吐就如押注
在此处过于冷酷

临时小舍

欲望之手。是的
是她的罪:在那儿
木制的浆果箱新鲜
饱满
她悄悄爬上,透过
它高高的支柱
它木头的脚
她看见,并且听到
野猪的叫声

叫吧,不用等待
和在意
树叶落在她的发上
像她,落在尖尖的岩底
纠缠在常青藤中
门外,木制的浆果箱
新鲜、饱满
一只野猪正在走近!

希尔薇娅之死

      为希尔薇娅•普拉斯而作



哦,希尔薇娅,希尔薇娅,
带着一只死盒子的石头与勺子,

带着两个孩子,两颗流星
在小小的游戏间松弛地游荡,

你的嘴巴埋进了床单,
插进了屋梁,深入喑哑的祈祷,

(希尔薇娅,希尔薇娅,
你去了哪里,
在写了那封来自
德文郡的信后,
在你写到种土豆
和养蜜蜂之后?)

你坚持着什么,
只是看你如何躺倒?

小偷!——
你就那样爬了进去,
独自向下爬去,
爬进了我渴望已久的死,

我们曾说我们都已经越过死亡,
我们将它戴上我们干瘪的乳房,
每当我们在波斯顿喝下三杯马提尼
我们就会反复地谈到它,

死,谈到心理治疗师以及方案,
死,说起话来就像新娘心存诡计,
我们为死亡干杯,
有了动机然后就是悄悄的行动?

(在波斯顿,
出租车里的
死亡之游,
是啊,又是死,
那个回家之旅
带着我们的男孩。)

哦,希尔薇娅,我记得那个没睡醒的鼓手
以一个陈腐的故事敲打我们的眼皮,
我们多么想将他让进屋子
就像一个虐待狂或者纽约精灵

可以尽到他的职,
一种必然,陷在墙上的窗子或是一个婴儿床,

自从那次之后他就一直
在我们心底、在我们的碗橱下等待,
如今我看得出,我们一直储存着他
一年又一年,积年的自杀者

我得知你的死讯,
尝到了一股恐怖的味道,像盐一样。

(而我,
我也一样,
希尔薇娅,如今,
你又这样,
与死亡再聚,
一起回家,
与我们的男孩)
我说话时只能
敞开双手,伸向那个石头之所,
而你的死难道
不就是一个旧归属、
从你的某首诗篇中
滑落的一块胎记?

(我的朋友啊,
虽说月亮糟透了,
国王也去了,
王后一筹莫展,
泡吧女郎还应该歌唱!)

娇小的妈妈,
你也是一个啊!
滑稽的贵妇!
金发碧眼的尤物!

       1963年2月17日







星夜

  那并不能使我免于对“宗教”——我该可以用这个词——产生
  一种难以遏制的渴望。于是我在黑夜走出去,画星星。
            ——文森特·梵高写给他弟弟的信
这城镇不存在
只剩一棵黑发的树
犹如溺死的女人浮起滑向这灼热的天空。
这城镇一片沉寂。夜空沸腾着十一颗星星。
哦,多么灿烂、灿烂的星夜!我多想
如此死去。

夜空移转。星辰全都活了。
甚至月亮也披着橙黄的铁甲显得臃肿
像某个天神,从眼中挤出一个个小孩。
那隐匿的老蛇吞噬了星星。
哦,多么灿烂、灿烂的星夜!我多想
如此死去:

融入那窜腾的夜空之兽,
让那巨龙吸干,将我与
我的生命劈开,毫不招摇,
不留皮囊,
没有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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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麦克尔斯二首
  


在我的皮肤深处,还有另一层皮肤
簇拥着你的触摸,像一湖水簇拥着月光;
它松开了自己的记忆,它早已湮灭的语言
走进你的舌尖,
并把我擦拭一新。

当身体刚刚以为,它已经知道
怎样了解自己的时候,
这第二层皮肤就会继续回应。

在街上,咖啡馆的椅子空空地
弃在露台上,市井的摊点
放空了自己固体的亮光,
尽管铺好的路面还在呼吸着
夏日的葡萄和桃子。
正如这片新耕的土地上长出的
所有作物的光泽,
我的每一根毫发都在领受着你的触摸,
当风把我的长裙绕在我们的腿上,
你的上衣拧在我紧握的手心,花一样绽放。


Flowers

Anne Michaels

There’s another skin inside my skin
that gathers to your touch, a lake to the light;
that looses its memory, its lost language
into your tongue,
erasing me into newness.

Just when the body thinks it knows
the ways of knowing itself,
this second skin continues to answer.

In the streets – café chairs abandoned
on terraces market stalls emptied
of their solid light,
though pavement still breathes
summer grapes and peaches.
Like the light of anything that grows
from this newly turned earth,
every tip of me gathers under your touch,
wind wrapping my dress around our legs,
your shirt twisting to flowers in my fists.


无城不梦
  
没有一座城池不把梦
从根基做起。逝去的湖水
碎在烧砖人的手中,
光在河谷的底板上断裂,
还带着水流的记忆。所有的冬天
都存在那座地质
花园里。恐龙在布鲁尔夹肖街的地下甬道里
睡眠,一层白骨
铺在隆隆的车道下。一道响雷
点亮了城市,带着春天的
电压,那一年我们才十八岁,
在干净的大地上。那一次雨中的轮渡,
风带着婚礼音乐的湿气,每一种
在石头和骨头的碳素里歌唱的事物
都像一页爱情,未及拆阅,就被风从手中吹走。


There Is No City That Does Not Dream

Anne Michaels

There is no city that does not dream
from its foundations. The lost lake
crumbling in the hands of brickmakers,
the floor of the ravine where light lies broken
with the memory of rivers. All the winters
stored in the geologic
garden. Dinosaurs sleep in the subway
at Bloor and Shaw a bed of bones
under the rumbling track. The storm
that lit the city with the voltage
of spring, when we were eighteen
on the clean earth. The ferry ride in the rain,
wind wet with wedding music and everything that
sings in the carbon of stone and bone
like a page of love, wind-lost from a hand, unread.


阿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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